无岩

我来更新了！！！

依旧OOC预警

（四）

冥医医馆在小城的门面可不算小，可除去一些照料病人的学徒，谁都没见过冥医有请过什么佣人管家的，更不要说冥医家里那位“管事的主”。

曾经也有热心肠的人想给自家姑娘牵牵红线，毕竟冥医持家可靠，又没过适婚年龄，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过日子可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打着这样小心思的人们碰壁多次，与此同时，冥医已有家眷的消息也就散播开来。慢慢地，“冥医来这儿之前早就成家立业啦”“家属都安置在外地呢”“人家家庭和睦着就别瞎打他的主意了”如此这般的传闻就成了小城人的共识。

史精忠来医馆频繁，也免不了听到冥医随口应和访客家长里短的寒暄。史精忠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有着之前默先生的教训，对于外人的风言风语他总是一笑了之，宁可信其无。

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冥医对史精忠视如己出，多多少少怕他有些尴尬，时不时会和他聊起从前的事。

“你那个师父默苍离啊，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报社的人成天担心主编哪里又不满了要退稿重来。”

“不熟悉的人以为他恃才傲物，相处了就知道他是真的有本事。”

“我们家默先生之前的助手，哪个没被他训到话都讲不出的？师父的指点习惯就好啦。”

“我？有听说过通幽馆的幽冥君吗？我师父比我厉害多了……别看我现在自立门户了，当年也是被师父师娘一路骂上来的。”

史精忠往往只能从冥医不经意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两人在羽国的成就，倒是有次趁默先生不在，冥医细讲了两人相识的过程。

和默苍离最初的相遇是在通幽馆的病房里，那时的冥医初出茅庐，一来就碰上这样不合作的病患。默苍离几天没休息，再加上一直的营养不良，要不是碰巧有助手去他公寓送稿，晕倒在书桌前都没人发现。

冥医开了药方和食谱叮嘱默苍离要好好疗养，结果没过几天默苍离又被送来了，这回是倒在了办公室。倒霉的病患大方地坦白了原因，工作忙，没吃药。再仔细一问，人压根不会煎药做饭，还嫌浪费时间。

再好脾气的冥医都要发火了，说了一通什么“你是我的病患就要听我的”、“对身体不负责的人怎么可能认真对待工作”、“不会做饭就学，再不行就早点找人照顾你”，默苍离再不配合都听得愣住了，半晌才回了一句“好”。冥医还是不放心这位有“前科”的患者，亲自为他准备药食，让默苍离每天到通幽馆报道。

冥医不知道注意身体的几句嘱托默苍离往心里去了没，倒是最后一句话给自己下了个套，就这么一直“照顾”到了现在。

比起这些，冥医提到的多数是些日常琐事，比如什么默苍离曾经喜欢抽烟最近才戒，为了置办医馆的宅子他卖了不少稀有药材换钱，只敢让默苍离扫地是因为洗碗更灾难，听着却挺有意思的。

这天，史精忠搬了梯子检查屋顶的漏雨状况，冥医边给史精忠递工具边念叨着年轻就是好，不像他和默苍离都是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了。

史精忠听惯了冥医在背地里讲默苍离的小话，他刚想接话，就看到不远处默苍离冷着脸往这个方向走来，还朝他点了下头。史精忠吓得一个没站稳，扑在瓦片上，白色的衬衫上沾上好些灰尘。冥医见史精忠惊慌的样子，一扭头就看到“老骨头”已经站到他背后了。

“你这个默仔苍离啊，走路不出声是想吓死人啊？”

“杏花，有你的信。”

 

（五）

信是从羽国寄来的，冥医才看了两眼就收敛了笑容，每翻一页信纸都不自觉地向默苍离投来有些复杂的眼神，像是心虚，又像是等待着回应。

冥医将这封突然的来信递给默苍离，“苍离，这……”

“我猜到了。”还板着一张脸的默苍离扫了两眼就把信纸折了起来。

史精忠猜测自己该回避一下：“先生，我这就……”

“不必，留下来吃饭吧。”

 

往常就不指望默苍离能主动开口了，冥医一反常态地不怎么说话，几次欲言又止。一餐饭让史精忠十分压抑，又不知道默苍离留他有何意图。原本吃饭最慢的默苍离却先下了餐桌，撂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冥医知道默苍离的脾气，这回绝不是耍性子，便向一头雾水的史精忠解释了羽国来信的缘由。通幽馆将由羽国政/府组织改建，世传的医术将被洋人的技术和药品取代。冥医的师父幽冥君几年前仙逝，几个年轻弟子无力打理通幽馆，改建的事成了最无奈的必然。羽国政/府为了撑台面，打算联合万济医会举办宴会，邀请各方名医一聚。作为幽冥君的徒弟，冥医的名字也就毫不意外地被列在邀请函上。

史精忠心想，冥医和默苍离定居小城这些年，多半是没有回羽国的打算。但事关师门，冥医的难处不言而喻。但冥医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这种利益往来的场合不参加也罢。”

“但苍离他，或许希望我去。”

 

不久，默苍离提着一只皮箱回来了。冥医看着皮箱，眼中满是诧异。

“去试试，尺寸应该合适。”默苍离接过凉好的茶水坐下，俨然没打算听对方的反对意见。

冥医下楼时，换下了一贯的青色长衫，量身定做般的黑西装贴合着他的身体线条，平日里那个劳碌命医生瞬间看起来精神许多，深蓝色的条纹领带打得正式又得体，这般模样出入社交场合绝对会引人注目。

默苍离掏出一个绒缎盒打开，走近冥医身前，低头将银色的领带夹别好，把口袋里的怀表塞到冥医手里，这才后退一步打量起他的新装扮。

冥医被看得有些发毛，说：“苍离，你别……”

“帮你保管了这么久的衣服终于有用武之地了，”默苍离顿了一下，像把提了许久的皮箱放下那般，道，“去羽国吧。”

史精忠正计划着冥医离开期间该怎么负责默先生的饮食，听到默苍离提到他的名字一下子回了魂。

“俏如来，你也一起去。”

 

史精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口答应下来了，确定了出发时间便恍惚地离开了医馆。

史精忠也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医馆的二手留声机，吱吱呀呀地响了大半个晚上。医馆二楼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正是三拍子的节奏。

在羽国时，默苍离再不愿意出门也是报社主编，大大小小的社交场合都需要他露面。可冥医没想到，自己还有被默苍离领着学交谊舞的一天。

“你以前不是打完招呼就去角落喝酒的吗？怎么女步都跳得这么熟练……”

“……应付交谊舞会的经验我可比你要多。”

默苍离引导着杏花君的步伐，偶尔没跟上节奏被踩到也不怪舞伴，身体的距离在每一个转身之后都拉近些许。

“让俏如来跟去不会是不放心我吧。”杏花君凑近默苍离的耳畔，话语间的气息并不打乱对方的脚步。

“也该让他出去看看了，”默苍离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如果不放心你，就不会跟你一起走了。”

“那你好好等我回来……”

“恩。”

昏暗的灯光点亮了医馆的温度，不断唱着的留声机遮断了门前河流船只划过的声音，留下暧昧的气氛和低语填满了这一夜。

 

天刚微亮，史精忠便来到约定的码头。小城的火车站离医馆还有很远的距离，走水路反倒比较方便。

冥医独自提着默苍离给的那皮箱赶来。

“默先生他……”史精忠原以为默苍离会来送他们离开。

冥医一拍史精忠的肩膀，催他上船：“又不是年轻的时候了，哪有那么多离愁别绪的。让他多睡会儿。”

TBC

好多地方都没有考据哦……

解释一下私设

羽国就看做比较发达的省吧OTL……

因为外婆家门前就是京杭大运河，所以小桥啊河流啊水路的描写多多少少有参照一些记忆里外婆家的样子

十天之后答辩我还没定稿 真的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毕业…………………………

再来没几章就end啦

感谢给我点小心心的道友们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