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岩

没啥民国感的民国paro

依旧ooc预警

（三）

史精忠在同学敬畏的眼神中成为了全校与默先生最亲近的人。比起课堂上频繁的点名提问，每日追加的读书报告，同学们对史精忠的“特殊待遇”更多的关注却是其他方面的。

“默先生平日里也是教课的这副样子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默先生脸上有过其他表情吗？”

——有的，听到这样的问题眉头就会皱起来。

“默先生到底多大了，他有孩子吗，男孩还是女孩？有几个哇？”

——……。

“默先生和医馆的冥医先生真的是旧识吗？”

——是的，他们关系很好。

每日课间休息时，史精忠总是会面对类似这样有关默先生各种情况的问题。平日里对默先生唯恐避之而不及，私下里却依旧忍不住打探八卦，史精忠一方面觉得好笑，也只能有选择地回答一些不涉及隐私的问题满足同学们的好奇心。

然而，却有一个问题连史精忠也没办法准确地给出答案。

“默先生和冥医先生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小城？”

默苍离和冥医的水平无可非议，凭借他们此前在羽国的职位，完全有能力获得更好的发展，前程无忧，声名远扬。

史精忠始终不解，为什么他们会决定抛弃过往，安定于小城平凡的生活。他也曾经向默苍离提起这久藏于心的疑问，回答倒也十分有默先生的风格。

“俏如来，下次问起这种愚蠢的问题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一般情况下，默苍离为史精忠答疑解惑时会用反问的方式引导他的思路方向，等史精忠想通大半了再给些补充。面对太显而易见的问题，默苍离往往不会给任何回应。时而久之史精忠也基本摸透了默先生解答的路数，而这样有些责备意味的回复却是第一次。

史精忠猜测，或许默先生过往有些不可言说的故事，又或者这个中缘由是默先生给自己留的另一个课题。从此，他便很少向默苍离提问“为什么”。

 

除了学校上课的时间，有时史精忠也会在休息日拜访默苍离。默苍离的住处是校方安排的教师宿舍，虽然他在这任职的时间不算久，以他的资历，学校自然不会怠慢。

史精忠碰巧去过几次默苍离的宿舍，空间不算特别大，但相比于默先生少得可怜的家具，可以说是十分宽敞了。卧室里除了单薄的床铺之外，放置着一张书桌，和两张藤椅，就也权当作书房了。除了这些必备的家具，数个装有默先生的行李和书籍的皮箱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那次史精忠第一次拜访这个没有什么生活气息的宿舍，和默苍离聊得有些晚，他那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师让他收拾一下准备去吃晚餐。史精忠起身转了一圈，甚至没有发现除堆满书稿的书桌以外任何一样能当做餐桌的器物。默苍离却早已换上出门的衣服，在门口候着他，说：“别指望我会做饭，去冥医那边。”

从此，虽不是出于本意，史精忠也成为了冥医口中“蹭饭”的一员。

不久史精忠就发现，和默先生的宿舍比起来，在冥医的医馆倒是能更容易地找到他。默苍离并不是住在医馆，医馆的许多物什却是与他脱不了关系。

医馆有个后院，冥医在空闲时收拾了个角落，专门种些金银花、鱼腥草、紫苏等容易养活的药草，而后院里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一棵杏花树。听冥医屡次抱怨，之前默苍离不知哪里搞来一株树苗，坚持要种在后院，冥医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就遂了他的意。树苗越长越大，冥医才发现自家后院养了棵与自己同名的树。

冥医的药橱后有个小房间，储备些常用药材，还放着一张躺椅。虽然楼上是有客房的，默苍离嫌着上下楼麻烦，有时候累了就在躺椅上休息，成了它的常客。冥医几次怕外头声音吵到他，借收拾药材为名把默苍离抓出休息室，让他上楼。默苍离就在医馆的后院转悠，冥医生怕他又去祸害刚种下的几株药草，便把药橱后的休息室交给了他。外头冥医抓药称药，看诊算账，休息室里的人反客为主，乐得清闲。

冥医对住处的装饰不十分上心，但偶尔仔细看会发现家中多了几样前些日子没见过的新鲜东西，有时是几幅挂画，有时是一盏台灯，有时是一块地毯，甚至是一个铜火锅。平日里医馆虽然人来人往，能频繁进出住处的人除了那对师徒还能有谁？

一次，默苍离往冥医那儿搬了一个留声机，准确地来说是让史精忠帮忙搬的。

冥医给满脸是汗的史精忠递了一杯茶水，转头就问坐在一旁干看着的默苍离：“苍离啊，你又搞什么花样啊？”

“留声机，能听音乐的，”幕后主使听了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俏如来，你试试这张唱片。”

黑色的唱片缓缓旋转起来，唱针懒洋洋地走着，在发出一段吱吱的杂音后，黄铜色的喇叭里传来了人的歌声。

新奇的物件让冥医一愣，反应过来才继续说：“这很贵重吧，你哪里搞来的啊？”

“朋友送的。”默苍离的语气有些事不关己。

——明明是去杂货市场转了好几圈才淘到的。

知道真相的史精忠心里暗暗想着。

“这留声机这么大，你又往我这儿塞。”

“我宿舍放不下。”默苍离依旧云淡风轻地回答着。

——如果把书箱整理一下的话就能放下了。

一来二去，在冥医毫无意义的抗议下，留声机的归属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随着日渐熟稔的相处，史精忠意识到，或许只有在医馆，在冥医的身边，默先生才算是真正生活着的。

TBC

之后要改论文 所以更新随缘吧 XD

短篇都能拖成好几章就是因为我懒啦！！（跑